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盈盈一水间,脉脉不得语。

出自佚名的《迢迢牵牛星

迢迢牵牛星,皎皎河汉女。

纤纤擢素手,札札弄机杼。

终日不成章,泣涕零如雨。

河汉清且浅,相去复几许!

盈盈一水间,脉脉不得语。

盈盈一水间,脉脉不得语。译文及注释

译文

那遥远而亮洁的牵牛星,那皎洁而遥远的织女星。

织女正摆动柔长洁白的双手,织布机札札不停地响个不停。

因为相思而整天也织不出什么花样,她哭泣的泪水零落如雨。

只隔了道清清浅浅的银河,他俩相界离也没有多远。

相隔在清清浅浅的银河两边,含情脉脉相视无言地痴痴凝望。

注释

迢(tiáo)迢:遥远的样子【zǐ】。牵牛星:河鼓【gǔ】三星之一【yī】,隔银河【hé】和织女星相【xiàng】对,俗称“牛郎【láng】星”,是【shì】天鹰星座的主星,在【zài】银河【hé】东【dōng】。

皎【jiǎo】皎:明亮【liàng】的【de】样【yàng】子【zǐ】。河汉女:指织女星,是天琴星座的主星,在银【yín】河西,与牵牛星隔河相对。河汉,即银河【hé】。

纤纤:纤细柔长的【de】样子。擢(zhuó):引,抽,接近伸出的意思【sī】。素【sù】:洁白。

札(zhá)札:象声【shēng】词,机织声。弄:摆【bǎi】弄。杼(zhù):织布机【jī】上【shàng】的梭【suō】子【zǐ】。

章:指布【bù】帛上的经纬纹理,这里指【zhǐ】整幅【fú】的布帛【bó】。此句是用《诗经·小雅·大东》语意,说织女终日也织不成布【bù】。《诗经》原意【yì】是【shì】织女徒有虚名,不会织【zhī】布。而【ér】这里【lǐ】则是说织女因相思,而【ér】无心织布。

涕:眼泪。零:落下。

清且浅:清又浅。

相去:相离,相隔。去,离。复几许:又能有多远。

盈盈【yíng】:水清澈、晶【jīng】莹的样子。一说形容织女,《文选》六臣注:“盈盈【yíng】,端【duān】丽貌。”一【yī】水:指银河。间(jiàn):间隔。

脉(mò)脉:含情相视的样子。一作“默【mò】默【mò】”,默【mò】默【mò】地用眼神或行【háng】动表【biǎo】达情意。

参考资料:

1、余冠英 选注.乐府诗【shī】选【xuǎn】.北京【jīng】:人民文学出版社,1954(第2版【bǎn】):9-21

2、郭【guō】茂【mào】倩编 崇贤书院释【shì】译.乐府诗【shī】集.北京:新世界出版【bǎn】社,2014:295-296

创作背景

  在中【zhōng】国关【guān】于牵牛和织女的民间故事起源很【hěn】早。《古诗【shī】十九首【shǒu】》中的这首【shǒu】《迢迢牵牛【niú】星》写牵牛【niú】织女夫妇的离隔,它的时【shí】代【dài】在东【dōng】汉后期,略【luè】早于曹丕和【hé】曹植。将这首【shǒu】诗和曹氏【shì】兄弟【dì】的作品加以对照,可以【yǐ】看出,在东汉末年到魏这【zhè】段时间里 牵牛和织女的【de】故【gù】事大概已经定【dìng】型了。

参考资料:

1、上海辞书出版社【shè】文学辞典【diǎn】编辑组.汉魏【wèi】六【liù】朝【cháo】诗【shī】鉴赏辞典:上海辞【cí】书出版社,1988:149页【yè】

鉴赏

  这【zhè】首诗借神话传说【shuō】中牛【niú】郎、织女【nǚ】被银河相隔而不【bú】得相见的故事【shì】,抒发了因爱情遭受挫折而【ér】痛苦忧伤【shāng】的心情。

  此诗描写天上【shàng】的一对夫妇牵【qiān】牛和织女,视点却在【zài】地【dì】上,是以【yǐ】第【dì】三者的角【jiǎo】度观【guān】察他们夫【fū】妇的离别之苦。开头两句分别从两处落笔【bǐ】,言牵牛曰“迢迢”状织女曰“皎皎”。迢迢、皎皎【jiǎo】互文见义,不可【kě】执着。牵牛【niú】也【yě】皎皎,织女也迢迢。他们【men】都是那样的遥【yáo】远,又是那样的明【míng】亮。但以【yǐ】迢迢属之牵牛,则很容【róng】易让人联想【xiǎng】到远在他乡的游子,而以皎皎属【shǔ】之织女【nǚ】,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女【nǚ】性的美。如此说来,似乎又不能互换了。如果因为是【shì】互文,而改为“皎【jiǎo】皎牵牛星,迢迢河汉【hàn】女”,其意趣就减去【qù】了一半。诗歌语言的微妙于此【cǐ】可见一斑。称织【zhī】女【nǚ】为“河汉女”是为了凑成三【sān】个音节,而【ér】又避免用【yòng】“织女星”在三字。上句已用了“牵牛星”,下句【jù】再说“织女星”,既不【bú】押韵【yùn】,又显【xiǎn】得单【dān】调。“河汉女”就活脱【tuō】多了【le】。“河汉女”的意思是银【yín】河边上【shàng】的那【nà】个女子【zǐ】,这说法更容易让人联【lián】想到一个真实的女【nǚ】人,而忽略了她本是一【yī】颗【kē】星【xīng】。不知作【zuò】者写诗【shī】时是否有这番苦心,反正写法【fǎ】不同,艺术效果【guǒ】亦迥异【yì】。总【zǒng】之,“迢【tiáo】迢牵牛星,皎皎河汉女”这十个【gè】字的安排,可以说是最巧【qiǎo】妙的【de】安【ān】排【pái】而【ér】又【yòu】具有最浑成【chéng】的【de】效果。

  以下四句【jù】专【zhuān】就织女这一方面【miàn】来写,说【shuō】她虽然整天在织,却织不成匹,因为她心里悲【bēi】伤不已。“纤纤擢素【sù】手”意谓擢纤纤之素手【shǒu】,为了和下句“札札弄机杼”对仗【zhàng】,而改变了【le】句子【zǐ】的结构【gòu】。“擢【zhuó】”者,引也,抽也,接近【jìn】伸出的意思“札札”是机杼【zhù】之声。“杼【zhù】”是【shì】织【zhī】布机上的梭子。诗【shī】人在这里用【yòng】了一个“弄”字。《诗经·小雅·斯干》:“乃生女子,载弄之瓦【wǎ】。”这弄字是玩、戏的意【yì】思。织女虽然伸出【chū】素手【shǒu】,但无心于【yú】机织,只【zhī】是抚弄着机杼,泣涕如雨水一样滴下来“终【zhōng】日【rì】不成章”化【huà】用《诗经·大【dà】东【dōng】》语意:“彼织女,终日七襄。虽【suī】则七襄,不成报章。”

  最后【hòu】四句是诗人的【de】慨叹:“河汉清且浅,相去复几许?盈盈一水间,脉脉不得语。”那阻隔了【le】牵牛和织女的银【yín】河既清且浅【qiǎn】,牵牛【niú】与织【zhī】女相去也并不远,虽只【zhī】一水之隔却相【xiàng】视而不得语【yǔ】也。“盈盈”或解释为形容水之清浅,或者【zhě】不是形【xíng】容水,字【zì】和下句的“脉脉”都是形【xíng】容织女。《文选【xuǎn】》六臣注:“盈盈端丽貌【mào】。”是确切的。人多【duō】以【yǐ】为“盈盈”既置于“一水”之前,必是【shì】形【xíng】容水的但盈的【de】本意是满溢,如果【guǒ】是形容水,那么也应该是【shì】形【xíng】容水【shuǐ】的充盈,而【ér】不是形容水的【de】清浅。把盈【yíng】盈【yíng】解【jiě】释为清浅是【shì】受了上文“河汉清且【qiě】浅【qiǎn】”的影响,并不是盈盈的本意。《文选》中【zhōng】出现“盈盈”除【chú】了这首诗外,还有“盈盈楼上女皎皎当【dāng】窗【chuāng】牖”。亦【yì】见于《古诗十九首》。李善【shàn】注:“《广雅》曰:‘赢,容也。’盈与赢同,古字【zì】通。”这是形容女子仪态之美好,所以五臣【chén】注引申为【wéi】“端丽【lì】”。又汉【hàn】乐【lè】府《陌上桑【sāng】》:“盈盈公府【fǔ】步,冉【rǎn】冉府中趋【qū】。”也【yě】是形【xíng】容人的仪态【tài】。织女既被称为河汉女,则其仪容之美好亦【yì】映现于【yú】河汉之间,这就是“盈盈一水【shuǐ】间”的意思。“脉脉”,李善【shàn】注“《尔雅》曰【yuē】‘脉,相视也’。郭【guō】璞【pú】曰‘脉脉谓相视貌也’。”“脉脉不得语【yǔ】”是说【shuō】河【hé】汉虽然清浅,但织女与牵【qiān】牛只能脉脉相【xiàng】视而不得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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