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迢迢牵牛星》鉴赏

　　这首诗【shī】借神话传说【shuō】中【zhōng】牛郎、织女被银河相隔而不【bú】得相见的故事【shì】，抒发了因爱情遭【zāo】受挫折而痛苦【kǔ】忧伤的心情。

　　此【cǐ】诗【shī】描【miáo】写天上的【de】一对夫妇牵牛和【hé】织女，视点却【què】在地上，是以第三者的角度【dù】观察他们夫妇的离别【bié】之苦。开头两【liǎng】句分别从两处落笔，言牵牛曰【yuē】“迢迢”状织女曰“皎皎”。迢迢【tiáo】、皎皎【jiǎo】互文见义，不【bú】可执着。牵牛【niú】也皎【jiǎo】皎【jiǎo】，织女也迢迢。他们都是那样的遥远，又是那【nà】样【yàng】的明亮【liàng】。但以迢迢属之牵【qiān】牛，则很容易【yì】让人联想到远在他乡的游【yóu】子，而以皎【jiǎo】皎属之织女【nǚ】，则很容易让【ràng】人联想到【dào】女性的美。如此说来，似乎又不能【néng】互换了【le】。如果因为【wéi】是【shì】互文，而改为“皎皎牵牛【niú】星，迢迢【tiáo】河汉【hàn】女”，其意趣就【jiù】减去了【le】一半。诗歌【gē】语言【yán】的微妙于此可见一斑。称织【zhī】女为“河汉女【nǚ】”是为了凑成三个音节，而又避免【miǎn】用【yòng】“织女星”在三字【zì】。上句已用了“牵牛【niú】星”，下句【jù】再【zài】说“织女星”，既不押韵，又显得单调【diào】。“河汉【hàn】女”就活【huó】脱多了。“河汉女”的意思是银河边上的那【nà】个女【nǚ】子，这【zhè】说法【fǎ】更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个真实的女【nǚ】人，而忽略了她本是一【yī】颗星。不知作者写诗时是【shì】否有这番苦心，反正写法不同，艺术【shù】效果亦迥【jiǒng】异。总【zǒng】之，“迢【tiáo】迢【tiáo】牵牛星，皎皎【jiǎo】河汉女【nǚ】”这十个字的安排，可以说【shuō】是最【zuì】巧【qiǎo】妙的安排而又【yòu】具有最浑成的效果【guǒ】。

　　以下四句【jù】专【zhuān】就织【zhī】女这一方【fāng】面【miàn】来【lái】写，说她虽然整【zhěng】天在织【zhī】，却织【zhī】不【bú】成匹，因为她心里悲伤不已。“纤纤擢素【sù】手”意【yì】谓擢纤【xiān】纤之素手，为【wéi】了和下句“札札弄机杼”对仗，而改变了句子的结【jié】构。“擢”者，引也，抽也，接近伸出的【de】意【yì】思“札札”是机杼【zhù】之声。“杼”是织布机上的梭子。诗人【rén】在这里用了一个“弄”字。《诗【shī】经·小雅【yǎ】·斯【sī】干》：“乃生女子，载弄之瓦【wǎ】。”这【zhè】弄字是玩、戏【xì】的意思【sī】。织女虽然伸出【chū】素手，但无心【xīn】于机织，只是抚弄着【zhe】机杼，泣涕如雨水一样滴下来“终日【rì】不成章【zhāng】”化用《诗经【jīng】·大东》语意：“彼织【zhī】女，终日七襄。虽则七襄，不【bú】成【chéng】报【bào】章【zhāng】。”

　　最后四句是诗人的慨叹【tàn】：“河汉清且浅，相去【qù】复【fù】几许？盈盈一水间，脉【mò】脉不得语。”那【nà】阻【zǔ】隔了牵牛和织女【nǚ】的银【yín】河既清【qīng】且浅【qiǎn】，牵牛【niú】与织女相去也【yě】并不远，虽只一水之隔却相视而【ér】不【bú】得【dé】语也【yě】。“盈盈”或解释【shì】为形容水之清浅，或【huò】者不是形容水，字和下句的“脉脉【mò】”都【dōu】是形容【róng】织女。《文选》六臣注：“盈【yíng】盈端丽【lì】貌。”是确切的【de】。人多以为“盈盈【yíng】”既置于“一水”之前，必是【shì】形【xíng】容水的【de】但盈的本意是【shì】满溢【yì】，如果是【shì】形容【róng】水，那么【me】也【yě】应该是形容【róng】水【shuǐ】的充盈，而不是形容水的清浅。把盈盈解释为清浅是【shì】受了【le】上文“河【hé】汉清且浅”的影响，并不是盈盈的本【běn】意。《文选》中出现“盈盈”除【chú】了这【zhè】首诗外，还【hái】有“盈盈【yíng】楼上女皎皎当窗牖”。亦见于《古诗十九首》。李善注：“《广雅》曰：‘赢，容【róng】也。’盈与赢同，古字通。”这是【shì】形容【róng】女子仪态之美【měi】好，所以【yǐ】五臣注引申为“端丽”。又汉乐府《陌上桑【sāng】》：“盈盈公【gōng】府步，冉冉府中趋。”也【yě】是形容【róng】人的仪态。织女既被称为河汉女，则【zé】其仪【yí】容之美好亦【yì】映现【xiàn】于河汉之间，这就是“盈【yíng】盈【yíng】一水【shuǐ】间”的意思。“脉【mò】脉【mò】”，李善注“《尔雅》曰‘脉，相视也’。郭璞曰‘脉脉【mò】谓相【xiàng】视貌【mào】也’。”“脉【mò】脉不得语【yǔ】”是说河汉虽然清浅，但织女与牵牛只能脉脉【mò】相视而不得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