凉州词二首

醉卧沙场君莫笑，古来征战几人回？

　　其一

　　诗人【rén】以饱蘸激情的笔触，用铿锵激越的【de】音调，奇丽耀眼的【de】词语，定下这开篇的【de】第【dì】一【yī】句。“葡萄美酒夜光杯【bēi】”，犹如突然【rán】间拉开帷幕，在人们【men】的【de】眼【yǎn】前展现出五光十色、琳琅满目、酒香四溢的盛大筵席。这景象使人【rén】惊【jīng】喜，使【shǐ】人【rén】兴奋，为全诗【shī】的抒情【qíng】创造了气氛，定下了基调。

　　第二【èr】句开头的“欲饮”二字，渲【xuàn】染出这美酒佳肴盛宴的不凡的诱人魅力【lì】，表现出将士们【men】那种豪爽开朗的性格。正在大家“欲【yù】饮”未得之时，乐【lè】队奏起了【le】琵琶，酒【jiǔ】宴开始了，那急促欢快【kuài】的【de】旋律，象是在【zài】催促【cù】将士【shì】们举杯痛【tòng】饮，使已经热烈的气氛顿时沸腾起来。这句【jù】诗改变了七字【zì】句习用的音节，采【cǎi】取上二【èr】下【xià】五的句【jù】法，更【gèng】增强【qiáng】了它的感染力。这里的“催字”，有人说【shuō】是催出发【fā】，和【hé】下【xià】文似乎难【nán】以贯通。有人解【jiě】释【shì】为：催尽管【guǎn】催【cuī】，饮【yǐn】还【hái】是【shì】照饮。这也不【bú】切【qiē】合将士们【men】豪放俊爽的精神状态。“马上”二字，往往又【yòu】使人联想到“出发”，其实在西域【yù】胡人中，琵琶本【běn】来就【jiù】是骑【qí】在马上弹奏的。“琵琶马上催【cuī】”，是着意渲染一种欢快宴饮的场【chǎng】面。

　　诗【shī】的三【sān】、四句是【shì】写筵席上【shàng】的【de】畅饮和劝酒。过去曾有人认为这两句“作【zuò】旷【kuàng】达语，倍觉悲痛”。还有【yǒu】人【rén】说【shuō】：“故作豪饮之词，然悲感已【yǐ】极”。话虽不同，但都离不开【kāi】一个“悲”字。后来更有用低沉、悲凉、感伤、反战等等词语来概括【kuò】这首诗的思想【xiǎng】感情的，依据【jù】也【yě】是【shì】三四【sì】两句【jù】，特别是末句。“古来征战几人回”，显【xiǎn】然是一种夸【kuā】张的说法。清代施补华说【shuō】这【zhè】两句诗：“作悲伤语读便浅，作谐谑语读便妙，在学人领悟。”（《岘佣【yòng】说诗【shī】》）之【zhī】所以说【shuō】“作悲伤语读便【biàn】浅”，是【shì】因为【wéi】它不是在宣【xuān】扬战【zhàn】争的【de】可怕，也不是表现对戎马【mǎ】生涯的厌恶，更不【bú】是对【duì】生命不保的哀叹【tàn】。回过头去看看那【nà】欢宴【yàn】的场面【miàn】：耳听着阵【zhèn】阵欢【huān】快、激越【yuè】的琵【pí】琶声，将士们真是兴致【zhì】飞扬，你斟我酌，一【yī】阵【zhèn】痛饮之后，便醉意微微了。也许有人想【xiǎng】放杯了吧，这时座中便【biàn】有人高叫：怕什么，醉就醉吧，就是醉卧沙场，也【yě】请诸位莫【mò】笑，“古【gǔ】来征战几【jǐ】人回”，早将【jiāng】生死【sǐ】置【zhì】之【zhī】度外了【le】。可见【jiàn】这【zhè】三【sān】、四两句正是【shì】席间的劝酒之词，而并【bìng】不是什么悲伤之情，它虽【suī】有几分“谐谑”，却也为尽情【qíng】酣醉寻得了最具有环境和【hé】性格特征的“理由”。“醉卧【wò】沙场【chǎng】”，表现出【chū】来的不【bú】仅【jǐn】是【shì】豪放、开朗、兴【xìng】奋的感情，而且还有着视死如归的勇气【qì】，这和【hé】豪【háo】华的筵席所显示的热烈气氛是【shì】一致的。这【zhè】是一【yī】个欢乐【lè】的盛宴，那场面和【hé】意境决不是一两个人在【zài】那儿浅斟【zhēn】低酌，借酒浇愁。它那明【míng】快的语言、跳动跌宕的【de】节奏所反映出【chū】来的情绪是奔【bēn】放的，狂热的；它【tā】展现【xiàn】出的【de】是一种激动和向往的【de】艺术魅力【lì】，这正是盛唐边塞诗的特色。

　　也有人认【rèn】为【wéi】全诗【shī】抒发的【de】是反战的【de】哀怨，所揭露【lù】的是自有战争以来生还者极少【shǎo】的悲惨事实，却出【chū】以豪迈旷【kuàng】达之笔，表现了一【yī】种视【shì】死如归【guī】的【de】悲壮情绪【xù】，这就【jiù】使人透过这种貌似豪放旷达的胸怀，更加看清了军人【rén】们【men】心灵深处的忧【yōu】伤与幻灭。

　　其二

　　这首诗抒写的是边关将士【shì】夜【yè】闻笳声而【ér】触动【dòng】思乡之情。万里别家，多年不归，有时不免【miǎn】思乡，无【wú】论是【shì】见景还是听声，都容易【yì】勾起悠悠【yōu】的【de】乡思。

　　诗的【de】前两句写战士们在边【biān】关忍【rěn】受【shòu】苦寒，恨春风【fēng】不度，转而思念起故乡明媚、灿烂【làn】的春色、春【chūn】光来【lái】。后【hòu】两句极力渲染出了一【yī】种思【sī】乡的氛围：寒冷的【de】夜晚万籁俱寂，而笳声的响起更让人【rén】辗转反侧【cè】难以入眠，并且【qiě】悲凉【liáng】的笳【jiā】声吹奏的【de】偏又是让【ràng】人伤怀别离的《折【shé】杨【yáng】柳》，悠悠【yōu】的笳声在夜空回荡，教战士们的【de】思乡之【zhī】意更加【jiā】浓厚。

　　这首【shǒu】诗【shī】抓住了边塞风光【guāng】景物的一些【xiē】特点，借其严寒春迟及胡笳声声来写【xiě】战士们的心理活动【dòng】，反【fǎn】映了边关将士的生【shēng】活状【zhuàng】况。诗风【fēng】苍凉悲壮，但并【bìng】不【bú】低沉，以侠骨柔【róu】情【qíng】为壮士之声，这仍【réng】然是盛唐气象【xiàng】的回响【xiǎng】。